挑战最大的环节之一是“想象孩子来自天堂的电话”。有失独母亲曾激动地尖叫:“老师,你停下来!”甚至有人突然不能动了,也有的瘫倒在地,需要队医紧急处置。许莉也曾愤怒地离席。走到门口,孙一江轻轻问:“你可以吗?”让孙一江惊讶的是,许莉想了想,说“我可以”,又回到了座位上。
“我很理解这种痛,就像是没有麻药做手术。”孙一江说,“工作坊不能抑制失独父母的哭泣和暴怒,而是要引导、释放出来。因为失独父母周围的人通常受不了反复的倾诉、哭泣,所以他们的情绪是长期受到压抑的。”
面对棘手的突发状况,红枫中心的心理专家、咨询师志愿者也有经验。在人们哭成一片的时候,刘凤琴总能保持沉稳、关爱的态度。“因为我们都受过专业训练,心理咨询师就是药引子。我们特别想从心理上帮助他们,这种心情压倒了作为普通人的难过”。
对一名情绪失控离席的女企业家,志愿者就按照她的性格来鼓励:“你是一个有力量的人,我相信你,你看,那么多人还需要你去支持呢……”最后,她坚持完成了工作坊课程。后期入户访谈时,她主动告诉志愿者,女儿去世两年来,她一直觉得孩子还在,在街上碰到和女儿相似的长头发女孩,总忍不住跑过去看一看。“现在,我真的接受孩子走了这件事了”。
一位失独母亲在四川雅安的工作坊活动中,第一天画了一棵枯树。第二天,她在原先的图画上随意添加了新的感受:枯枝长出了新叶,太阳出来了,天空中有小鸟飞翔……信心和正能量渐渐回到这位母亲身上。
让“同命人”从互助走向助人
在红枫中心的帮助下,失独父母不再只是“弱势群体”,他们在逐渐恢复社交、回归社会。
红枫中心最先搭建的,是失独父母之间的“互助网络”。比如8月12日,拜访王晓莹家的就不止志愿者,还有一位失独母亲群的群主“快乐姐”(网名)。
面对熟识的王晓莹,“快乐姐”热情地招呼:“不在这儿客气了,做点儿麻酱面,大家伙一起吃!”沉寂的屋子一下子有了“人气”。大家捧着青花碗说:“要是能看看王阿姨做面点,就有福气咯!”这时,王晓莹第一次笑了。
这样的失独父母,互相有个特殊的称呼:“同命人”。他们在互联网社交平台上建立了自己的群体,相互安慰,交换信息,甚至有人为“同命人”捐款。红枫中心看到了这其中蕴藏的正能量。 5/7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责任编辑:guanliyuan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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